夏德

既方既阜 既坚既好
(一流的坑品,三流的鸽王,万年边缘人,奋力埋土中)
Weibo:白水凉刀

【邪瓶】照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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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

      我一抬眼,看见闷油瓶拿了个空水杯给我,他大概没想到我在打电话,刚想收回来便被我一把接了过来。

      电话里我刚跟一个女摄影师商量完,便想也没想直接挂了电话。

      他大概是才睡醒,穿着我十几年前的旧衣服,居然莫名的合适,显的他年轻的不行。我没料到江浙五月份了居然还是寒意未消,我久居雨村,连江南的梅雨季我都忽略了,这次来也只收拾带来了几件薄衫,本来打算去趟商场添几件,谁知道出了这件事,现在我连头都没法冒了,新闻一出,我只能窝在了吴山居的铺子里。

       买的快递得明后两天才能到,今天又突然降了温,我只能把我十几年前的衣服扒拉出来给我和闷油瓶将就一下,谁知道我的衣服我挑来挑去硬是挑不出适合我的,穿着仿佛脑袋上飘了三个大字――大傻逼。

      真的太傻逼了,我将这些归结与衣服的问题,只觉得是这些衣服配不上现在老子的气质了。

      这种安慰在闷油瓶随便拿起一件穿上的时候被彻底击垮,哪里是衣服的问题,分明是脸的问题,闷油瓶气质牛不牛逼,穿上这些“大傻逼”一样的衣服,愣是穿出了一种白玉萝卜的感觉,嫩的厉害。

      但我依旧不承认是小爷年纪大。

      但我为了不像大傻逼,依旧没有放下下脸面穿那些衣服,依旧穿着我带来的唯一厚一点的衣服,一套西装,在家里穿西装,好像跟大傻逼也没差哪去。

      我照例眼睛往下一瞥,果不其然,又没穿鞋。

      我将手里的资料和杯子随便放在了桌上直接起身去了卧室把他的拖鞋拎了出来。蹲下身将拖鞋放在他脚边无奈的说道:“小哥啊,这习惯不好啊,要改啊知道不知道?”

      他低头看着我没说话,却还是还是听话的把脚塞进了拖鞋里,我直起身子一看他的表情就了然了,          

     这丫又当没听见呢!

      

     我心里叹了口气,又不敢对他说重话,只能苦口婆心的劝他“小哥啊,你别以为自己身体好就可以随意造了,雨村村口那王大爷你知不知道,之前还跟你顺道上过几次山,那身体是干啥啥行,硬朗着呢,谁知道突然就生病了,儿女领着跑了全国几家大医院,现在还在医院呢,别不把身体当回事,专家还说呢,身体看着平日里越健康的人,不生病还好,一病就病个大的,你看你平日里身体多好,咱可不能学那王大爷了,还是得顾着点”

       我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别说胖子平日里嫌弃我唠叨,就连我自己现在都觉得我快跟那些个菜市场的中年妇女有的一拼了。

      但没办法,一对上这个闷油瓶子,我这话确实有时候就收不住。他照常听着我说,也没什么不耐烦,就跟平日里一样,淡淡的站在我面前听完了。

      就在我以为这家伙铁定不会搭理我时,他终于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发呆。

      我起身打算去烧水,刚走没两步突然心里有些纳闷,看了他一眼,心说难不成闷油瓶转性了,还真把我话听进去了,居然不打算背着我喝凉水了。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他一句“小哥,怎么今天想喝热水了?”

       他把眼睛移到了我脸上,淡定的看着我吐了三个字“没水了。”

       得!不是不喝凉水,是压根没水了。

      可不能啊,难不成家里停水了?自来水都没了?

     我走到厨房按了一下水龙头,果然,停水了。一拉灯,他娘的,停水不说,电也没了!

      时隔多年,我再次体会了一把吴山居停水停电的苦逼日子。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电话接的很快,张口就是“老板!”我也没废什么话直接对他说“王盟,你现在有空没空,没事的话去一趟西湖办事处把吴山居把水电费交一下。”

      王盟一听是这事犹犹豫豫的,我直接问他到底有事没事,他支吾了半天终于回了我一句“老板啊,不是我不帮你的忙,是我现在过去也得一个多小时啊,我倒是无所谓,但这耽误老板你的事啊!再说老板你看这西湖办事处不是离吴山居近的很吗,老板你就多走几步路。”

      我一听他这话,直接冷笑一声“我要是能去用得着你?你是想让我被人堵吗?”

        我心说这小子脑子肯定又不清醒了,且不说现在我的照片飞的满网上都是,比通缉犯的告示还多,一出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突破重围回来,单说这铺子我都几年没回来了,之前大江南北的跑后来铺子又被二叔给收走了,再后来我直接到了雨村,我自己都忘了我上一回来铺子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西湖办事处人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我这户主问题估计都得好一段时间耽误。

      那边听完我的话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立马就说

     “哎呦!我这脑子,对不住啊老板,我把这茬给忘了,现在老板你都快成大明星了,肯定一堆人守着堵你呢。我这就赶过去!”

       我挂了电话回去,看闷油瓶还窝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又在盯着天花板发呆,我走过去和他坐在了一起,腿挨着腿,胳膊挨着胳膊。

      我碰了碰他的手,触手有点凉,便直接用手给他直接包住了“小哥,一会就来电来水了,等会给你烧水。”

       他由着我握着他的手没有抽出来,听了我的话也只是垂了一下眼睫。

       于是我和他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电来水来。顺道想着这次被拍的事情。

       说实话,这件事挺突入其来,我万万没料到有朝一日我和小哥能成为新闻热点。我平日里连网也不怎么上,更别说这些个娱乐消息了,唯一的信息接受还是每天三个人例行泡脚时看的新闻联播,外加上有时候侃大山侃的忘了时间而顺道看的焦点访谈。

     也就近日以来多了一个别的娱乐方式,看重启。

     没错,就是那部小说改的电视剧,还是胖子拉着我看的,说是回忆一下我们哥仨的峥嵘岁月。

      完事了,峥嵘岁月是没回忆出,心肌梗塞倒是得上了,胖子看到最后差点拿屋外翻地的锄头把电视给砸了,好在我理智尚存拦住了他的冲动保住了电视。

      不知道胖子是不是入戏太深,自那天以后看我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活该跟我欠了他三百万似的。

      张嘴闭嘴就是“小三爷牛逼着呢,人家有四妹妹。找你四妹妹去,找咱小哥干啥。”彼时小哥面前的碗被他直接一把夺了过去,我的鸡腿创业未办而中道夭折――掉在了闷油瓶面前的桌子上。

      我第一次领略到了来自于胖子的阴阳怪气。

      本身我看这电视剧的时候我心里也隔应的不行,他这么说一次两次还好谁他娘的架得住天天如此,于是后来我和胖子的日常问候就逐渐变了味道。

       胖子:“小哥,别理他,他有四妹妹,不缺咱们。”

       我同样冷笑一声给闷油瓶夹了一大筷子菜回呛胖子“你是不缺,你不仅有个四妹妹,你还有飘飘呢。”

      气氛一度剑拔弩张,本来我这人对于这些个事情是不放在心上的,毕竟只是个电视剧而已,看着气人索性后面也就不看了,但胖子不知怎么的,跟受了刺激似的越气越看越看越气,这直接导致那几天家里气压连低几度。

        我本来还顾着他的心情让着他,谁知这胖子越来越过分,我和他互相积压的炮火直接在小白跟着黎簇一起来雨村时彻底爆发。

       把原本带着慰问品来打算呆一天再走的俩人吓的板凳都没坐热连午饭都没吃当天开着车就全跑了。

       估计是连闷油瓶都看不下去我和胖子日日以来的菜鸡互啄,本来一周上一回山的他直接改成了三天一回和两天一回。

     我又担心他上山冻着饿着,不想他去但又拦不住他,毕竟我和胖子的争端一时半刻还结束不了,让闷大王忍受这气压对他确实是一种不小的折磨。

      其次我心里憋着股气,小爷他娘的冤死了不说还要忍受胖子的冷言冷语,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便打算跟闷油瓶一块上山,让胖子一个人呆家里冷静一段时间。

      但闷油瓶好像又不想让我跟着,每次都是背着我悄默声的就走了,毕竟以他的能力,如果他想一个人走,那是肯定不会让我有所察觉的。

      这么几次以后,我心里不由的往深处去想,只觉的,坏了,小哥不会也跟着胖子入戏太深讨厌我了吧!

       我这人不能想事,一想事就收不住,越想越深,一定要在心里左右论证,梳理求证,以此找到一个合乎情理的线。但这事扰的我心神不宁,不安和焦躁占据了冷静理智的上峰,最后心里生生被绞出了一团乱麻绳,越发的让我难受。

      我一直左右回想他和我们一起看剧时的神态,但发现好像也没什么情绪上的起伏,我们一起看的时候,他像是真的单纯的在看一个电视,甚至于里面也有吴邪胖子张起灵,他也无动于衷,有时胖子看的时候吐槽的神情激愤,我一回头,看到他居然直接睡过去了,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连剧都没看,只是对着电视发呆。

        但这又明显说不通,如果他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我气,那是哪件?难不成是还惦记着上个月我和胖子一不小心把他从山里带的兔子给炖了的这回事?,但这也不对啊,小哥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我是来来回回,左思右想,辗转反侧,头发都想掉了几十根,也没想明白。

    于是终于有一天晚上,我捏着他的手心踌躇了半天还是问了个矫情至极的话,我说“小哥,你喜欢我吗?”

   

       我说完这话就立马后悔的要以头抢地,这他娘的什么狗屎问题,怎么他娘的这么女人!

    

     我没敢看他,手掌里出了一层火汗,跟我手里那只温凉的手温度简直是冰火两重天。我紧张的没敢继续捏他的手心,只是将他的手牢牢的握在我掌心了,像是紧握着一个答案。

      在寂静的夜晚,我心跳如鼓,内心竟有些莫名紧张的期待。

      这是我第一次问这样的话,关于喜欢的话。

       我跟他在一起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承诺和告白,关于情人之间的喜欢与爱也从未在我们直接的话语间存在。

       像是突然的在一起,突然的躺在了一张床上,突然的要一起心照不宣的走完后半辈子,但这些突然却又好像等了很多很多年,走了很多很多年。

       从西子湖畔走到长白雪山走完了我大半辈子,那大半辈子里几乎装满了我所有的情感,而这些情感我都给了一个叫做张起灵的男人。

        在十年里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是那一年他跟我告别时的样子,他一个人去了雪上,我一路追他,追到了长白。

        我追着他,跟着他很久很久,他的背影也时远时近,在那些梦里,在茫茫雪山上,风雪落了我们满头,仿佛我们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白头,走完了我和他的这一辈子。

         我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无法描绘更无法阐述。它像一股青烟,细细的燃在我的肩头和心尖上,像是一团魂火,平常看不见,摸不到也闻不到,但我知道,它就在那里,若是有一天它灭了,我便也灭了。

       我想我这一辈子,哪怕是我死了,三柱青烟把我送到了阎罗殿里,我也放不下他。

       我定是满载杀业的,哪怕是剔了骨换了皮,那股子名叫张起灵的余烬还会刻在我的肩骨里。

       于是生或者死,它就永远在那里。

      所以我几乎说不出我有多喜欢他,有多爱他。我嫌这没什么必要,说的再重都显的微不足道。

       可我在这一刻,我突然问他了,问了这个在曾经我以为略显浅薄的问题。

       临到了了,我最终还是把我对他满腔满骨的情感塞进了这无足轻重的两个字里,我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是我从未体会过的。

      我等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一瞬间,我几乎没有什么滔天的狂喜,只有宁静。

      像是雪落长白,雨落西湖,静谧而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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